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序章:死局与赌局

序章:死局与赌局

半夜时分,青年倚着栏杆看着大楼下面的缓慢前进中的车流和黄白的灯光,耳边时不时传来一阵鸣笛声。他拿起手中的保温杯微微抿了一口热水,杯口冒着丝丝热气,那入口的温热给他那被冷风吹得有些僵硬的身躯带来了一丝暖意。

“怎么样?考虑清楚了吗?我的时间不多!”

背后传来一阵有些缥缈不定的女声,但是整个天台除了青年身影再无其他任何人,这个场景显得是那般诡异。

“有三个问题,为什么是我?我既不是什么高知,也不是天才!为什么选我呢?”

青年却是对这个场面习以为常一般,对着那只为其声不见其身的存在询问道,数秒的沉默之后,飘忽的女声再次响起:“也许是命数吧……我强行跨越世界的屏障,将最后的希望赌在异时空的旅途上,在这灯火将熄的最后一刻附在了你身上…不是特别的选择,我也别无选择!”

“这样吗……这么说…都是运气的问题?”

闻言,青年稍稍有些皱眉,显然对于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,但是却也足以说服他自己了,毕竟现在的情况他没有办法去推敲那么多,也没有心情推敲。在本是死局的生活中出现了那么一丝几乎确定的希望,那么即使骗局,他也会跳。而后他抛出了第二个问题:“那么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……有没有保障?”

“我们可以先签订暂时性的契约,我会治好你的双亲并且保障他们一生不必为衣食住行所担忧!你可以先观察一段时间,如果没问题再正式履行契约也可以!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!”

飘忽的女声如是的提议,青年微微迟疑了一下,点头同意了这个提案。

“我不明白……是什么让这样…强大的你愿意如此付出?”

青年将目光收回,转身看向了那空无一物的天台,他稍微琢磨了一下用词,发出这个疑问,他还需要一个可信的,让对方如此行动的动机或者理由,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。这个诡异的存在于三天前突然出现,并告诉他可以帮他治好他那因为车祸而昏迷了两年多的双亲,并保证他们以及他姐姐后半生的生活,但代价是需要他把自己“卖”了!

“理由么…大概是……爱吧!”

一直以来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突然出现一丝丝的波澜,在青年再度出声之前,虚空中却是抢先发出了一声仿佛是疑问,又仿佛是答案的话语:“保护自己的家人,需要理由吗?”

“确实……不需要!”

面对这句话,青年的表情微微一愣,而后露出放松的笑容,说道:“那么……就按你刚刚说的来吧!”

时间辗转,来到了七天后,还是夜晚,还是那个天台,还是青年和那诡异的女声在这冰冷的寒风中交谈着。

“那么……现在你可以下决心了吗?”

不带一丝波澜的柔软声音触摸着青年的耳膜,青年露出一丝仿佛解脱一般的表情,笑着说道:“‘世界’真是广阔啊!这样神奇的事情……都让我遇上了!”

“那么,来签‘合同’吧!”

不待那女声再度出声,青年坚定的回答道:“按照之前说的,你治好我爸妈,并保证我家人以后的生活,我将会代替你,保护你的家人!直至我死亡的那一刻!”

“是嘛!那么……我就在最后祝你新生愉快!”

带着一丝愉悦的女声在耳边响起,一阵寒风吹来,青年的身影消失了,仿佛随风而逝一般。

城市上方的星空本来因为灯光而只能见到几颗零星的亮点,今夜却亮的有些出奇。

“这里……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世界了!”

看着眼前高耸的树木,一道身影在这昏暗的密林中轻声低语,幽蓝色的双瞳散发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如同星辰般璀璨,低头看了看自己变得细嫩的双手,听着那清泉一般的声音,感受着完全不同以往的身体,发出了自言自语的声音:“虽然事先已经知道了,但是……一旦变成事实,还是有些……不过,既来之则安之吧!”

“不过……试炼是嘛?那么……就让我来‘通关’它吧!”

说着,身影猛然消失在空气中,再度出现之时已经来到了密林的尽头,然后——

轰——!

震天的咆哮、撼地的鼓声、呼啸的利刃与光辉,这是战争!一场真实的战争,一场不同于地球历史上记载的,完全别开生面的战争,属于这个世界的战争展现在了眼前。

怪兽、人类、飞剑、法器、空中战船等等等等,似曾见过或者未曾见过的事物在这个“绞肉机”里面搅成了一团。

而对于自身这个闯入者而言,只有一个目的:胜利!压倒性的胜利!

青年,不,此刻应该说是少女对眼前的场面露出了一副复杂的表情,有厌恶,有惊恐,还有……兴奋!

*

“报——!”

一名身着重甲的侍卫飞奔入大殿内,单膝跪地,呈上一枚玉简,一旁的宫女立刻将玉简呈到了那至尊的面前

同时,侍卫简短而清晰报告道:“禀皇上,西路大军与敌方交战时,遭遇六名灵海境高手突袭,损失过半!狄海青大将军负伤,五大兵团只余其三!并且……”

“并且什么?说!”

端坐上方龙椅处的年轻人一边阅览着玉简内的内容,一边看着大殿下方的武士,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。

“并且……前锋斥候打探到……敌方有飞羽境出山了!”

侍卫在命令下,说出了这个识破惊天的消息,一时之间,朝堂之上的大臣们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。

“飞羽境!”

“敌人的老祖都出动了……这真是铁了心的要亡我大秦啊!”

“飞羽境……我朝…已经没有这个境界的修士……这可如何是好……”

听到下方的议论声,年轻的皇帝露出一丝了相当不满的神色,拿着玉简的手因为用力而出现了一道道青筋,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愤怒,而说看向了下面领头的文臣——相国李沐辰,说道:“相国大人,不知道可有何想法?!”

皇帝开口,其他人霎时间安静了下来,数年来,他们已深知这位帝王的脾性,其极少在人前表露出多余的情绪,多数会直接以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。刚刚因为侍卫报告的消息过于惊恐而不禁出声议论了起来,但是如果不知适时收敛,那恐怕就要直接交代在这朝堂上了。

“禀陛下,依臣下愚见,应该再增派人手向天风与瀚海求援,向他们说明这次战争的关键与险要,他们在我国南面虽有着海域作为缓冲,但是我国一旦被攻破,面对来势汹汹的三国联军势必不会好到哪里去,到时候再想求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!需要向他们两国再度强调这个危险性!”

“同时让我朝所属的灵海境修者共同赶赴西边防御敌方的飞羽境高手,同时请六大派来共同商议周祥的对策!帝国善兵阵攻伐,虽亦有修习强者,但自圣祖皇帝去后,已经百余年未有人一窥‘飞羽’!且江湖势力更善于修士之事,以上臣下所提六者,皆是我朝修士北斗势力,以他们的角度说不定有对付那飞羽境的良策!”

被问到的相国从队列中站了出来,行了一礼,说出了他的方案,他知道上面的皇帝陛下并不比他们冷静多少,因为“飞羽境”这三个字,在这个世界上有着无与伦比的重量!它重得足以压垮一个国家!

“相国所言,有些道理,但是天风和瀚海暂且不说,自一年前开始,朕做出了土地以及资源的承诺,他们却是犹豫再三!再度求援,希望实在渺茫!而六大门派……他们的灵海境也都死的死,伤的伤!此刻还能拿出‘良策’吗?”

当朝皇帝并非愚者,他当然知道这六大势力与帝国共存亡,但是在大战伊始,他们都已经派出了最为强悍的战力,但是依旧是没有扭转战局。毕竟与帝国开战的,并不仅仅是西面的外域图兰,还有东面的周武以及北面的冰雪帝国——玉琼!

这三国没有一个是好惹的,而且早就觊觎秦的富饶土地,之前还因为有着圣祖皇帝的庇护而不敢轻举妄动,现在功高盖世的圣祖皇帝已经逝去百年,他的余威已不足以庇护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了。

“陛下,他们是与帝国一同建立起来的势力!在千百年之前!”

相国忽然抬起头直视他们皇帝陛下的眼睛,那双瞳中有着不屈、坚韧、顽强、抗争以及忠诚!

看着那双眼睛,年轻的皇帝似乎有了些思绪,大手一挥,说道:“好!那么此事由相国你全权负责,同时,如果真的有能够对付敌军飞羽镜宗师的方法,只要是我朝所属,无论规模大小,功成之后,朕都将赐予其万顷土地与灵宝、灵石若干,以及封其为国教!”

“这……陛下……”

听到这个决定,下方的诸臣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,如此大手笔,只要退敌,几乎就是一步登天啊!万顷土地已经是一座城市的面积了,再加上帝国提供的资源与名号,一个小门派几乎眨眼间就能跃升至六大门派的地位,如果是六大门派之一得到这些资源,必然会成为江湖中无可动摇的北斗!

这一定会搅动一场大风雨,所以下面的一些老臣觉得这个决定可能有些欠妥当了,想要出声提醒,但是皇帝先他们一步开口了:“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,但是…倘若国家都不在了,你们担心的那些有什么意义?!而且…朕有信心驾驭住这个国家!当然…朕也相信你们!”

说这话的时候,皇帝的目光在群臣中扫试了一遍,最后落在了相国李沐辰的身上,群臣当即躬身行礼,高声呼道:“誓与帝国共存亡!”

翌日晚上,华阳宫内灯火通明,灯具放出白色光华将整个大殿都照的通亮,如同白昼一般。殿内有着五道身影,他们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其中一位坐在主座上,身穿华服,正是秦国皇帝,在其身旁的是相国李沐辰,在前方两侧各自坐着的就是六大门派前来商讨对策的代表们。

“陛下,璃明宫那边因为刚刚从战场换下来,所以会稍微晚些到!”

看着那空着一席,皇帝露出一丝疑惑,相国李沐辰立刻解释道,听到这个,皇帝点了点头,神态中有着一丝欣慰。

“陛下,恕我直言,对于飞羽境,现在的秦国几乎没有招架之力!即便是全国的灵海境同时上,也不可能是其敌手!”

坐在右侧第一位的中年男人,皱眉发表意见道,他是灵虚殿的会议代表,身居灵虚殿执法长老之位。在听到敌军有飞羽境的宗师来袭之时,他的第一反应就是不敢置信,因为那是飞羽境啊!凡尘最高武力啊!居然会参与到国家的战争中来?!这代表着什么,难道那位宗师自己不知道吗?

如果这个举动激起了其他有着飞羽境宗师国家的忌惮,联合讨伐,也不是不可能的!到时候可就真的是生灵涂炭了,而且能达到飞羽境的修者都是惜命的才对,他们要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,超脱凡尘的境界,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参与到凡尘的生死战争中?!他实在是想不通!

“以还能够作战的灵海境为前锋,后接上更次一级的修士大军,然后以帝国大军压上,加上阵法,采取侵扰、拖延战术,同时派出死士奇袭敌方本部。”

这话一出,在场的代表们的眉头皱得更紧了,不由得看向了说话之人,那是剑宗的代表,剑宗传功长老——墨林。

“那样确实有可能成功,但是……那时大秦恐怕已经亡了!”

似乎是嘲讽,又仿佛是自嘲一般,海辰阁的代表神态有些低落的发出他那嘶哑的声音,随着他的话语,殿内再度陷入了沉默。

叩叩叩!

这时,内殿的大门被敲响了,门外的侍卫报告道:“报!璃明宫代表夏舞阳长老到!”

他的话音刚落,一道娇媚而飒爽的身影便自顾自地走进了殿内,完全不等皇帝的传唤,还没等其他人开口,少女率先行了一礼,说道:“参见皇帝陛下!请恕小女无礼了!我奉宫主之命,给陛下与各位带来了一个‘赌局’!”

“哦?!赌局?现在帝国面临的可是死局!不知道璃明宫带来了什么赌局?!”

皇帝看着那娇媚的少女,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,只是好奇在这个关键时刻,她到底带来什么样的消息。

闻言,夏舞阳抬起头,看着众人缓缓说道:“赌赢了,可退三国联军,击杀外域图兰的飞羽境宗师!”

“什么?!”

“小丫头,这可是在圣上面前,休要信口开河,胡言乱语!”

“那可是‘飞羽境’!我等修者的一生的最高追求!击杀?你璃明宫难不成有两个‘飞羽境’不成?”

其他门派的代表听了,不禁有些不舒服,甚至生起了气来,或是出口警告她不要胡言乱语,或是直接质问她,而上座的大秦皇帝却是开口问道:“那…赌输了呢?!”

听到问话,夏舞阳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赌输了……天下生灵涂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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